第62章(1 / 2)

甚至远比童话故事里能回答王后公主问题的魔镜,霍格沃茨传闻里的厄里斯魔镜还要神奇。

他们透过对方的眼睛,可以清晰地看清彼此。

正如哈萨克语里那句隐晦的,“我清楚地看见你。”

30

此后的时间过得很快。

暑假来时好像漫长而不会结束, 两个月的假期像是高中生一年中最鲜活最轻松的时刻,收尾时却也显得格外匆匆。

对于程姗姗和季程,暑假的收尾意味着房间里通宵不灭的台灯, 忙碌到快要冒火的笔尖, 还有纷纷叠叠的纸面。

对于沈衍舟, 假期的结束意味着他不用再往返于医院和家庭,两点一线地照顾病人, 并在病房里寻到安静的时刻,为他的学生录制相关的课程, 并远程批改作业。

对于蒋唱晚呢,八月底的来临意味着, 又是一年夏天的结束。

她其实在一年四季中最喜欢夏天。

虽然程姗姗和孟女士都觉得她是“叶公好龙”式的喜欢, 整日躲在空调房里,出门要涂防晒霜和打伞,还会因为出汗而感到黏腻低声抱怨的喜欢,但她确实喜欢。

喜欢夏天蓬勃的朝气, 最早最早时就从窗帘中倾泻而下的晨光, 喜欢一年之中最长最长的白昼。

太阳大部分的光亮都落在北半球,白昼长到好像日子永远也不会结束,忙碌于自己想做的事情, 七八点踩着低温的尾巴看日落, 那是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候。

尽管她实在很忙。

最后半个月里,她几乎忙得脚不沾地, 把相机存储卡里海量的视频素材全都拉出来看了一遍, 然后报了个线上的班, 学习编导和剪辑,偶尔还会在剪辑中觉得这块没拍好, 于是赶快背着相机出门补拍的情况。

和沈衍舟也见的很少。

张阿姨在住院,他没办法出远门,跟孟女士道了歉,说之前说好的课程没办法上完,很抱歉,后期的课程他会用远程录制的方式给蒋唱晚讲完,并且不再收取这部分的费用。

孟女士心疼坏了,说什么也不许他不再收费,说网课也是课,只要上了就应该得到报酬,还是坚持给了他。

蒋唱晚都有把他录制的那些课程好好地看完,还认真地完成那些他布置下的作业,将时间的每一点缝隙都填满。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受。

她从前向来是散漫度日的人,学习,随便学一学,喜欢的事情偶尔做一做,大多数时候是一边看韩剧和综艺,一边跟别人聊天,在聊天中或者朋友圈里刷到同龄人又做成了什么事,获了什么奖,投入了某一个新的领域,学会或者参与了一项新的极限运动,艳羡一瞬,然后又压下。

好像那些情绪从未出现过,那些想要在某个地方拼尽全力的冲动也从来没有在她心上留下痕迹一般。

但其实不是的。

她其实也很清晰地知道,她是想要做成一些自己想做的事的。

只是囿于懒惰,或者是自我劝解,通过告诉自己“太麻烦了”、“你不太会”、“你没有天赋”、“还没有准备好”、“万一失败了怎么办”,诸如此类的种种言论,以达到心安理得后退的效果。

可是那些是不太应该的。

人生不过三万天,想做什么就去做,她有太多可以用来试错的成本。

她付得起。

世界是一个巨大的游乐场,所有人都是项目里上上下下的乘客,在某一趟旅程中短暂地并肩,然后在某个自然的时刻说再见。

要不要玩项目,玩哪一个项目,这些都是她自己决定的。

她可以不玩,可以决定稍后再玩,但她不想骗自己。

不想站在检票处和栅栏外,看着那些人或欢快或难过,或大喊或尖叫,被猛烈的情绪冲击,眼中和心里都流露出艳羡和渴望,但却因为害怕未知的后果,而逼着自己转身离开,还告诉自己:我不想玩。

她想。

她很想。

或成功,或失败,她都想。

而现在,她也正在踏入检票处。

-

暑假快要结束的最后一天,蒋唱晚终于加班加点完成了她人生中的第一个作品。

一个从想法、拍摄、素材和剪辑,全都由她完成的作品。

说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小宇宙也不为过。

那时候快要日落,粉紫色的晚霞在窗外蔓延开来,她就着霞光,握着鼠标,点开那个“导出”键。

弹窗蹦出来,进度条一点一点往后拉,缓慢,但切实在动,像是她这一路走来的过程。

也许焦虑,也许忐忑,也许有挫折,但她还是走到了这里。

她安静地看着进度条从“0”一路缓慢到达“100”,屏幕上蹦出那个大大的“导出成功”时,心情仿佛和弹出的绿色标识一起落地,长长地舒了口气。

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多的反应,就听见孟女士在楼下大喊她的名字,“蒋唱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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